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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縁を結いて~百恋歌(第四回)

第四回 远花火



 
头中将得知小皇子殿下大病是在近一个月未见到小皇子之后。起初想去找那孩子和好,却发现小皇子对自己避而不见,这让头中将很是沮丧,而后再想去找他,却因为近卫事务繁多而脱不开身。近日闲下来之后,又记起那孩子上次生气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这便从左马头那里得知小皇子连日里卧床不起的事情。
 
“听说是前日大雨时,中宫也不知道捉了殿下什么错,就命他在雨里跪了许久,这一回去就发热了。妇人的心真是狠毒啊……”左马头如是说。
 
头中将忙道:“那如何还未见好?太医去看过了吗?平时见他身边都是人,如何生病时却都没个人好好照料?”
 
“是请人来看过了,但这次寒气伤肺,总得慢慢好转回来。再加上这几日梅壶女御也是病了,殿下料到女御那里清冷少人照料,便把人都遣去凝花舍女御那边了。又不想让女御担心,殿下就瞒着不让人知道他病了的事呢。要不是我昨日入宫想着许久没见他,也不至于知道此事了。你也去看看他罢?”
 
头中将急忙赶入宫中,也顾不得“那孩子要是不愿见我怎么办”,只是单听说他病了好几日,反复发热,便心急如焚。
 
掀起帘子,便听得屏风后面传来几声低低的咳喘,在一旁服侍的几个侍女也露出了焦虑的神色。
 
头中将压低声音问:“殿下退热了吗?”
 
侍女垂着眼答道:“时常反复。稍见好转,复又升起来。咳得嗓子都哑了,总说冷。”
 
头中将见那几个侍女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不忍,道:“殿下服药了吗?你们几个出去把药煎了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侍女们退下。头中将放轻脚步绕到薄薄的纸屏风之后,但见那少年紧闭着双眼,裹着被褥瑟瑟发抖。头中将俯下身,握住小皇子伸出被衾的一只手,却觉得冰凉异常,听见那孩子迷迷糊糊地哑着嗓子孱弱地从唇齿间发出气声:“好冷呀……好冷……”此时已是夏末,一阵一阵暴雨过后,气温就渐渐降了下来,有时也会让人有一些凉意,更何况是发着烧的人。再者,还未至更衣日,宫中一切用具还是夏时制式,被衾已给他盖上了,那孩子却还是觉得遍体发凉。
 
头中将握着那只冰凉的小手,一阵心疼,听见侍女回来的脚步声,那女孩子把药递上,道:“这一段殿下的身体都不是太好呢。上个月闹肚子闹了好几天,一下瘦削了好多,好不容易好了,又生了病。”
 
头中将听她说上个月小皇子肚子不舒服,心下一想,忽然明了,更是懊悔。看那几个女孩子一脸倦容,便吩咐道:“你们下去休息会儿吧,要是你们也累病了,怎么照顾他。”几个小侍女听言,谢了又谢,就退下去了。
 
身旁无人,头中将再也忍不住,眼泪霎时簌簌掉了下来,扶起小皇子喂药,一边喃喃道:“这都是我错了……都是我的不好……我如何竟做了这样的蠢事,你要是不愿见我,我也知道是自己实在对不起你呀……”看怀里那少年皱着眉的样子,头中将更觉心如刀绞。
 
服下药,那孩子还是冷得直打颤,头中将心道,总得把汗发出来,这病才能好,倏地站了起来,三两下脱去外面的狩衣,自言自语道:“失礼了”,侧身躺进被衾之中,紧紧掖好被角,环抱住瑟瑟发抖的人。
 
小皇子醒来时见窗外透进来落日余晖,也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起初一直觉得浑身酸痛,周身冷得不行,也不知做了怎样一个让人难受的梦,后来依稀觉得暖和了起来,便往带着暖意的地方缩了过去。这样才算是舒坦了起来,迷迷糊糊睡了很久的样子,刚刚热醒了,醒来发现满头满身都是汗。
 
小皇子本能地想要翻个身,却发现自己自己给人抱住,吓了一跳,扭过头去看,却发现是头中将。近一个月都未见,心中又想到刚刚梦里自己和头中将离散的情景,不由得难过起来,转念一想,这样他竟又回来了,自己起先也不知怎么开口同他说“我也不生你的气了”,这下倒好,他来看自己了。原本热得难受,这么一想也不忍推开了,只看着头中将的睡颜笑了起来。
 
他翻来翻去折腾了一会儿,头中将也醒了,看小皇子,神色先是有点羞惭,不知如何开口说才好,却听见小皇子泰然道:“上次的事情……我已经不生气了呀。”头中将闻言,虽仍旧有歉疚感,心里也放下了几分。又听那孩子继续道:“讨厌也说不上……开始不还,还挺……挺舒服的?……我只觉得奇怪,缘何我是要像女子一样的那一个呢?既然都是男子的话,两人也没什么不同的呀不是吗?”
 
头中将听他有一茬没一茬软声软气地讲着,耳边是病中还有些微热的气息,只当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便只笑也不回答。忽然觉得那少年伸出手,按住自己两肩,一翻身,就要压到自己身上来,眼神明亮,表情认真,便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拽了下来,一把摁住,道:“病中做不得。”
 
头中将料想小皇子未通人事,无知进而不觉耻,对自己大概也不是自己对他那样的心思。
 
原本只是像糊弄那孩子而已,没料到小皇子一下认真了起来,盯着自己,道:“病中不行,那你的意思是等我病好了就行了吗?”
 
头中将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答道:“等病好了再说。”又掖了掖被角,轻声道:“睡一觉便好得快些了。”
 
小皇子听了这话,高兴了起来,嘻嘻笑着,把头凑近了,道:“我们这样就说定了……那你亲亲我好不好?额头就好。”
 
头中将无可奈何,摸了摸小皇子的头发,低下头来,依言在额上亲了一口,就看那孩子十分满意,把头搁在自己胸前,闭上了眼睛。
 
小皇子假寐了片刻,觉得头中将终于是熟睡着了,小心翼翼地仰起头,轻声道:“翔君,我喜欢你……”而后飞快又轻巧地在头中将嘴角鸟啄一般亲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把头靠在他胸膛上,沉沉睡过去。因为太过紧张,丝毫没有注意到头中将的眼睑被自己的告白惊得轻微跳动。
 
入秋之后,空气微凉清爽,天色澄澈,无云的湛蓝色晴空之下看御苑中的照红叶,此时若有一阵风吹起,是很有情味。
 
头中将便是在这样的秋天里面见了梅壶女御的。梅壶女御清瘦憔悴,但端庄的姿容并不让人觉得形容枯槁,头中将从那与小皇子极相似的眉眼中依稀看出了女御曾经夺目的美貌。
 
梅壶女御遣开了身边的几个侍从,并不急着说什么,只是先看着头中将一会儿,头中将有些忐忑起来,低着头惴惴不安,片刻后听见女御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大人您在谋划的事,妾身已经知道了。”
 
头中将心下一惊,不敢出声,只见女御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推到自己面前,仔细一看,却是几日前自己秘密传递给亲信的藏人少将的书信,信中密谋如何扳倒中宫的势力、辅佐小皇子被立为东宫。头中将立刻匍匐在地,诚惶诚恐,颤抖着声音道:“在下知道此事若被发现即是死罪,但臣……”
 
女御缓缓开口,道:“大人对雅纪那孩子的用心,妾身知道。但您可曾想过那孩子的心意呢?”
 
头中将怔住,抬起头看向女御。
 
“成为东宫最后继承帝位,这固然很好,但如果那孩子并不想要的话,这便适得其反。最知道孩子心意的,莫过于母亲了,雅纪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再清楚不过。他的愿望,恐怕并不是成为一国之君。”女御看着紧绷着的身体僵硬的头中将,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道:“这话虽然大逆不道,但我却像那孩子一样相信大人你——成为天子固然好,但如果并不是自己喜欢的,得到了也是困扰吧?”
 
头中将这才恍然大悟,心中一面对自己草率的计划感到后怕,一面懊悔自己竟从未考虑过那孩子自己的心意。不由得热泪盈眶,跪在地上,道:“臣知错了,自己一心想着是为殿下着想,差点害了他……”
 
女御摇摇头,笑道:“所幸未成,况且大人也是出于一片关切那孩子的心意,我怎么能够因此责怪您……今日求见大人,是有一事相托。”
 
女御忽然俯下身子,似要把全部生命都交给眼前这个年轻人般说到:“今冬雅纪便要行元服礼了,恳请大人您在典礼上能作为正宾,成为这孩子今后的保护人。我把自己的孩子的命运就托付给大人您了。妾身无能,自知没有力量日后保护那孩子不受宫中的伤害,只能请求大人您了。这听起来很自私,但不管日后发生了什么,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请您一定要保全那孩子。”
 
头中将深吸一口气,并不多说,只是简短答道:“是。”但撑在地上的手臂因为心中的惶恐和激动抖个不停。
 

女御听到这回答之后才终于放松了下来似的,也并没有说致谢感激的话,只是红着眼眶笑着说:“那孩子啊……有的时候与其说他是没有天赋,不如说是他没有兴趣罢……在我的心里,那是个只要想就一定能做到的孩子啊。”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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