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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 JEWEL
13.
与二宫失联已经有差不多半年之久。大野心中不无怅恨。
最初搬离二宫家,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对于二宫的怒意吧?
总是不愿清清楚楚地解释,那个人又开始用虚虚实实暧昧不明的回答搪塞自己。
“课长,这两年间,我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样呢?”自己这样问他。
“朋友。”而他是这么回答的。
仅此……而已?
明明之前也不是多亲密的关系。但现在暂时收留自己的友人告诉自己,车祸时手术以及治疗的种种费用,很大一部分都是由二宫承担的。回去老家时,母亲也对自己说,“那个人帮了家里好多忙”。
明明自己只是一个不算太熟络的,普通的下属而已,值得二宫为自己做这些事情吗?那个人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接近自己的呢?大野检视着镜中的自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三十代男子而已,个子不够高,长相不能算是第一眼的大帅哥,打扮也不够时髦,常常被人说总是一脸困倦、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如果要说优点,大概是美术之类的事情比较上手吧。总之,是个非常平凡的家伙。大野智眼中的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特别让人着迷的魅力点。
搬离二宫家半个月后,大野对于二宫又开始扯谎搪塞自己这件事已经怒气渐消——或者说,选择了逃避而非正面解决的自己,现在也没什么立场指责二宫的不坦率的吧?大野悔意渐生。他想再见到二宫。
凭着模糊的印象找到了之前工作的会社。同办公室的浅津、贵田等人还在,看到大野,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啊,大野君!好久不见了啊……啊,现在身体都好了吧,真是太好了啊。”
“唔,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我能麻烦你们找一下二宫课长吗……?”
“啊,二宫课……哈哈哈,他已经升职调离我们科室了啊。不过,最近大概是找不到他了。好像是主动申请外派去了乌兹别克斯坦,前几天刚刚出发。”
乌兹……别克斯坦?
完全陌生的国度。大爷甚至不确定它具体的方位在哪,“斯坦”的话,大概离什么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之类名字里也带着“斯坦”的国家很近吧?
“外派的话,大概是要去多久呢?”
“少说也要有半年吧。”
的确。几天前他尝试打二宫的电话,但从未接通。找去二宫公寓时也被人告知,已经转租给了新的住客。
就是这样,大野发觉了自己已与二宫彻底失去联络。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一月,很冷,前几天刚下过大雪。大野在一间广告公司的创作部找到了新工作,巧的是,新的办公地点就在原来的会社附近。
晚上将近9时才加班结束,大野把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匆匆赶路去地铁站。呼吸间的气息在口鼻前形成了白雾,周围大楼上的霓虹灯光在头顶闪烁,写字楼里还有无数没有熄灯的窗口。如果从高处往下俯视东京,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象呢?看起来只是无数的如同重复纹样一般排列着的小方块里,其实生活着不一样的个体,如同电子元件一般整齐而毫无生命感的窗口之后其实各有各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吧?
同样结束加班的人们也都裹紧了大衣,夹着包,步履匆匆地在身边行走着。
起先只是一个晃眼,大野瞥见了远远的街道上的某一个背影。
他疑心这只是错觉。但一旦在意起来,目线便锁定住那个身影:走路时的步速、稍微有点猫背的姿态——都和记忆中的形象别无二致。
大野智急急掏出手机,也许依然拨不通也不一定,但他决定试一试自己的运气。他按下拨号,一面加紧步伐跟了上去。
电话响了很久。大野智看着那个远远的身影犹犹豫豫地掏出手机,似乎是对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迟疑不决,最终还是接了。
“喂……?”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你现在,在哪里?”大野问他。
街道前面的人警觉地向后扫视了一下,但大野站在灯柱后面,没有被看到。转身的那个人戴着口罩,但再熟悉不过,大野一眼就认定,那就是二宫。
“我?在哪里?”
电话那边的二宫迟疑地停顿了,抬头看了看天空,而后叹了一口气,说,乌兹别克斯坦。
大野智说,那刚好,我也在乌兹别克斯坦。
大野智走近那个熟悉的身影,从背后,抱住了他。
怀中的人似乎彻底僵住了。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说出什么恶毒的话。只是呆呆地仍由大野抱着。
两人尽是无言,在路灯下,用这么一种别扭奇怪地姿态僵持着。
夜空中,落下了雪。
二宫恍惚地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几年前,是不是也和这一个人,站在落雪的夜空下呢?一些画面从脑中闪现。他记起那次落下的并非雪片,而是深夜的落樱。
雪落在头发上和抱住自己的大野的肩膀上。
他听见大野智在耳边对自己说,为什么要一直撒谎呢?
我知道的啊,你是喜欢我的,那你说啊,为什么不肯说出口呢,KAZU你的骄傲就那么重要吗?
KAZU。
二宫有些失神——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呢?同居的两年间,让自己无数次面红耳赤、心跳不已的称谓,从现在的这个人的唇齿间吐露。
雪融化之后就又会变成水,头发衣服又要变得湿淋淋的了。还会很冷。
二宫依然沉默着,但是身体在颤抖。有什么话要挣脱束缚从心里涌出,但软弱无力的口齿令嘴唇抖个不停,根本不能开口。
不是自己想要撒谎的,明明是想要告诉他的啊。
如果什么都不说,但他也能这样一直抱着自己,就好了。
可是大野智松开了手。
“如果你不说真话,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情呢?我恨那个虚虚实实总是撒谎的人啊。说你喜欢我啊,说你想要和我在一起,这样我就会知道你的心意,我就会回应你的感情。如果你说你要我留下来,我就会留在你身边。如果你肯说出口,我就会……”
二宫依旧沉默无语。
大野决定转身走开。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他默默告诉自己。
但只是离开了几步,他就听到了身后那个人啜泣的声音。
他转身抱住二宫的时候刚好那个人伸出手想要抓住自己的手臂。
大野将二宫紧紧抱住,心中为自己刚才无谓的残忍感到抱歉:“不要说了。KAZU你不说真话也无所谓。我已经没有办法再一次放手让你离开我了,就算你不说的话,我也会死皮赖脸地呆在你身边的,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只想和你一个人在一起……”
二宫和也总是令大野智感到迷惑。
如同将珍宝埋藏于流沙之下一般,他将自己的柔情完全地用戏谑与谎言掩埋,仿佛是进行藏宝游戏,一面紧张却又一面期待地等待有人来发掘层层掩盖之下那闪耀着光芒的,羞涩的爱意。
此刻,这样的二宫和也将自己的脸靠在大野的肩上,他紧紧地、用力地抓着大野智,一边流着泪一边重复着这初次的告白:“我喜欢你,我喜欢,我喜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