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上）
慎。毁三观play。
BGM: ルルティア- 爱し子よ

樱井翔站在斜坡下，路边有指示牌，告诉他，响子的家就在前方100米。他眯起眼睛远远地望了一下，灰白色的道路笔直地延伸上去，响子的家在左手边，门前不远的地方有一只邮筒，这些都和自己模糊的记忆中的印象一模一样，丝毫未变。高中时候因为父亲工作变动的缘故，全家从这里搬迁去东京。之后自己在东京上大学、工作，再见这座小镇竟然已经是十年之后。道路两旁的樱花树在一阵风吹过之后，簌簌地落下花瓣，从樱花预报开始到现在，大概已经是赏花期的尾声了吧。

樱井整了整自己的黑西装，从包中取出香典，拇指摩挲过白色不祝仪袋上的“御灵前”字样。身后有邻里的小孩子跑过，笑闹着互相追逐打闹。他不禁想，当时同窗的人里现在大概已有许多都为人父母了呢。其他人都已经来了吧，老师、同学、旧时的邻居，等等。

他沿着坡道向上走去，脑中浮现出相叶雅纪的样子。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竟然要在这种情况下才会与相叶雅纪再次见面。

“叮——”

樱井将点上一枝香插好之后，敲了一下旁边的小钵，而后合掌祷告祈福，接着要与旁边的家属们鞠躬行礼：响子的父亲、响子的母亲，然后是，相叶雅纪。

他抬头看了看祭坛中间正正挂着的响子的遗像，觉得吃惊。虽然五官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和十年前的熟识的那个女同学相比，照片中的青年女子看起来有种像是陌生人的感觉。但无论如何，和响子的交集就到此为止了。照片里的响子，有着似曾相识的、无辜的笑容，她望着灵堂里的大家，她不会说话，她只是笑着。

“啊、樱井君也来了啊。”

高中的同学们大都已经到了，燃过香之后大家坐在通向院子的台阶上聊天谈话。有人转过头，看到了樱井翔，欣喜地说到。

“真是好久不见啊，已经有……将近十年了吧？”

“是呀。”樱井翔答道。

“在东京一切都还顺利吗？高中毕业之后，除了你，还有好几个家伙也都离开这里了呢，不过没隔几年都还会再见到，只有樱井君你，大家都没有见到面……”

“不过，本来今年大概也会见面的，不是吗？”有个女生小声说道，大家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相叶和响子她都快要结婚了，结果却出了这种意外。诶，我还记得的，高中的时候，相叶和樱井君很要好的。我们还在想，这次结婚式一定能见到樱井君了。”

“是吗……？”樱井笑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事实上，他只接到了丧礼的电话，并没有收到婚礼的请柬。但他一点都不奇怪。怎么说，换做是自己，大概也不会想在婚礼上看到相叶出现吧。

“听说是去试婚纱的路上出的车祸……”

“这几天相叶很辛苦吧。”

听到这样的话，樱井情不自禁地转过身去，看跪坐在灵堂里向前来吊唁的邻里回礼的相叶。在全素的黑西装里，相叶看起来更加瘦削了，圆圆的后脑勺上有几簇头发倔强地翘了起来，手拘谨地撑在膝盖上。从这里看过去，刚好可以观察到相叶的侧面，那枚亮晶晶的耳钉好像已经被摘掉了。那小子的眼睛虽然发红，却一点都看不到泪痕之类哭过的迹象呢，樱井这样想。宾客离开之后，他清楚地看见相叶别开头，露出了一脸倦意。

这个心不在焉的家伙，樱井翔想。而在这时，相叶的目线扫过自己的方向，两人有了短暂的对视。

“从高中到现在，认识了这么多年，就算还没结成婚，相叶也像是家人之类的关系吧。”有人说到。

过了一会儿，响子的母亲找出来了高中时的纪念册，递给了坐在一起的大家，大家兴致勃勃的凑在一起翻看。

“啊~大家都变了好多呀。”

“女高中生的时候看起来真好呢。”已为人母、身材微微发胖的女同学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发出了这样的叹息。

“啊，这是樱井君和相叶君呢。”

一张、两张、三张……总是粘在一起、形影不离的两人。

“关系好得让人嫉妒呢。”大家开起了玩笑，樱井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看，相叶也变了许多。但樱井非但没有觉得陌生，反而有种更加想要与之亲近的感觉。

不、不应该说的这么纯洁。

应该说，更加想要对比，现在这具被黑色西装包裹住的身体，和那时，那时自己在淋浴室中看到的身体，有什么区别。

同来的几个女同学自带了黑围裙，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决定进厨房帮忙。而剩下的几个男生决定在僧人来之前先去以前的学校里转一转。高中学校就在这附近，不远，樱井翔还清晰地记得十年前的校园的模样。

“叮——”

风吹过门廊上挂着的，小小的风铃，它发出了这样清脆的响声。这也是和高中时一模一样的。

人渐渐少了以后，相叶雅纪站了起来。灵堂里的气氛让他觉得压抑，他决定出去抽一会儿烟。从事故发生、自己赶到医院、再到响子离世、筹备丧礼、联络亲友，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一天之内，自己应该要觉得很累吧，但相叶只觉得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快，以至于有些不像真实。响子真的已经死了吗？他望了望摆放在正中的那一口小小的棺椁。通常来讲，遭遇车祸、陷入昏迷，之后苏醒或者亡故，不都是会拖上十几天的吗？可是响子的死亡突如其来地发生了，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是她自己下定了决心一样。

就像婚事一样。去年五月时突然发觉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明明没有在交往，但是两人就这样决定了今年春天结婚的事情，之后也似乎有模有样地约会起来。

明明不是自己在意的人的。

明明自己也知道响子要和自己结婚并不是抱着“爱”的心情的。

但这都无所谓了。

那时候，响子说，“和相叶君，感觉可以平静地过下去呢”。

而自己的心情也大致如此。如果换做是另外的那个人，就不行。

自己会太爱，或者太恨。会太容易高兴，会太容易痛苦。

如果换做是樱井翔，就不行。

虽然还是春天，虽然今天是多云的天气，但还是觉得闷热。樱井翔脱下了外套，拿在手上，松了松领带。他看到相叶雅纪在露台上，决定也去到露台上。

相叶低着头含着一颗烟，正要把打火机放回口袋里去。他很瘦，以前也不胖，但现在比以前还要瘦，眼角有细细的皱纹，像是因为笑得太多太用力了一样。

“喂。”樱井出声叫他。

相叶抬头，看到了樱井，脸上闪过讶异的神色。

“哦，是你呀……”他拈着烟，眯着眼睛，打量着樱井翔，慢慢地吐出烟雾。

“昨天晚上接到电话，今天早上就赶着回来了。刚刚到的。”

“唔。”相叶又吸了一口。香烟夹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过滤嘴的部分被他轻轻含住了。樱井注意到相叶的嘴唇有些干燥。

想要变成香烟，想要像香烟一样，被他的嘴唇包覆住。樱井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发干。

“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一定很不好过吧。”樱井听到自己这样说。

“哈。”相叶不紧不慢地，一顿一顿地，像是在玩一样地，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

“你才不会说这种话呢。”

樱井笑了笑，说：“借我抽颗烟吧。至于你，还是戒掉为妙。以前有因为肺的问题进过医院的吧。”

相叶开始在上衣和裤子的兜里翻找烟和打火机，混乱间还掉了一些硬币、纸片之类的东西出来。樱井伸出手拦住了他。

“不用啦，我只抽一口，你的那根借我就好。”说罢，伸手从还在发愣的相叶的唇间摘下了香烟，深吸了一口。

“对啦，”樱井扬扬手中的那一小张纸片，“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喏，拿去。”

相叶似乎不安了一下，犹豫着伸出手，在碰到之前，樱井的手又收了回去，将纸片翻了一个面，捏在手中，仔细地端详了一番。

“高中时的我的照片。”相叶看着樱井轻轻挑起一边嘴角，带着戏谑的语气这样说到。

“喂，”樱井靠近了过来，嘴唇贴近相叶的耳际，吐息间带着烟草的味道，“你还是，在喜欢我吧？”

“真过分啊你，”相叶皱了皱眉头，但樱井分明看到他唇边的笑意，相叶轻轻推了自己一下，“说出这样的话。但难道，你不想要……”

……做吗？

没说出声的话，樱井从相叶翕动的唇间读了出来。

书房原本是准备给来帮忙的亲友邻里休息用的。

现在，相叶反锁上书房的门，而后转过身，握住了樱井翔的两只手腕，将他压在墙上，贴上脸，吻他的嘴。

明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么粗暴又混乱的亲热，但樱井还是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吓了一跳。相叶的手挑开自己的外套，贴着衬衫上下游移，然后向下、向下，滑去。

樱井靠着墙壁站着，俯视着相叶的一举一动：他慢慢跪了下去，在自己的两腿之间，拉下自己裤子的拉链，然后笑着，伸出手指，抚摸过自己的性器。

“喏，它已经开始变硬了。”相叶一脸认真地仔细端详、研究着。

“所以呢？”樱井摸了摸相叶的头顶上翘起来的那簇头发。

“想要吃掉它，”相叶咧开嘴，露出牙齿，笑了起来，眼睛弯起来的时候细小的皱纹变得明显了，“如果可以的话，想要把翔ちゃん整个都吃掉。”

翔ちゃん。

他在电话里叫自己樱井君，跪在自己腿间、捧着自己的性器的时候却像高中时一样，叫自己翔ちゃん。

相叶这样说着，掏出了樱井的性器。樱井觉得这画面有些奇怪，相叶就这样跪在自己的身前，正脸面对这，开始慢慢翘起的自己的阴茎，一脸认真地说着“如果吃掉翔ちゃん的话，就会永远在一起了”之类的话。

多么可怕的话语啊。那样柔弱的、不堪一击的器官就这样被说出可怕的话的人，含入口中，温热的口腔、柔软的唇舌，把锋利尖锐的牙齿隐藏了起来。

多么恐怖。

可是又多么诱人呢。

吸吮、舔舐、亲吻，相叶就像是用唇舌包覆住那根香烟的过滤嘴一样地，包覆住了樱井的性器。他用力地吸了一下，发出了微妙的“啵”的一声。

“哈……！”樱井翔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这样的喘息，手指插进了相叶雅纪的头发里，稍稍用力地扯了一下。

相叶不解地抬起头，看着樱井，脸上泛着潮红，嘴里还含着那根湿漉漉的器官的最前端，舌头一下一下地在顶端划圈打转。

“够了。”樱井把相叶拉了起来，他看见相叶的嘴边沾着液体，昏暗的房间里，液体反着光，看起来亮晶晶的。他的汗水，或者，自己的体液。

“我也想尝尝你的味道。”他抓住相叶那根黯淡的黑领带，拉近自己，吻了他的嘴角，像是说给刚刚挑起自己情欲的那两片嘴唇听一样，用极小极轻的声音说了这样的话。

相叶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颊上浅浅的酒窝。像是少年时期那样让樱井翔感到亲切的羞涩，却又混合着陌生的诱惑和魅力。

“那你要从，哪里……开始呢？”两人的鼻尖轻轻碰到了一起，而相叶这样说到。

地板还有一点凉，被人三两下就剥掉了黑外套和白衬衫的相叶雅纪，瑟缩着，躺了下去。

“好冰，”相叶皱着眉，为难地看着樱井，“背也好痛。”

樱井把相叶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垫在了相叶的身下。

“这样好了吧？”

相叶点点头。

樱井握住相叶细瘦的两只脚踝，把他的腿折起来，分开，注视着他的股间。视线往下就会看到他身下垫着的那件黑色丧礼西装。

丧服真是丑陋的衣服啊，樱井翔忍不住想。虽然是黑西装，但无论是从纹样、材料、质感上都会让人一眼就察觉出来，这是参加丧礼的穿着，而不是用于普通的公务。那么黯淡，沉重的黑色，又密又沉，像是盲人的眼睛一样，像是，死后世界的永恒黑夜一样。

而在这样的黑色之上，是相叶雅纪的身体。如果是高中时候的相叶雅纪，樱井翔回想起自己在淋浴间里看到的少年的身躯，那样白皙的身体，大概对比会更加强烈吧。

“喂、喂，”相叶推了一下樱井的手臂，“你在发什么呆呢？”

樱井伸手握住相叶的性器，上下动作了起来。大概是因为之前就很兴奋的缘故，相叶没几下就射了出来。樱井将手心里浅白色的黏液悉数涂在相叶身后的甬道入口以及大腿上。

“好黏啊。这种感觉，真是糟糕呢。”相叶说。他感觉到樱井将一根手指探进去了，不由得稍稍收紧了一下肌肉。

“很习惯的样子嘛，”樱井扬着眉毛说，如果是高中的时候，这时候的樱井翔大概还会一边吹起口哨吧，“你是第一次这么做吗，和男人？”

“你猜，”相叶别过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转了回来，细细地摸着樱井翔那只正在探索着入口的手的手腕，“那你呢，和男人是第一次吗？”

“不是。”樱井翔轻松地答道。

“嘛……但我是第一次。我只是，想这样的事情发生，想了很久了。想和你。”相叶的声音也听起来很轻松。

两个人都没有带着安全套，而相叶跪在地上，光着下身，翻找着书房里的各个抽屉，也没有找到安全套这样的东西。

“不管啦，你进来嘛。”相叶轻轻蹭了蹭樱井翔的裆部，摆动着自己的腰肢。

“事先说好，会痛的。”

“随便啦。”相叶摆摆手，接着探手下去，摸到了已经放松下来的甬道的入口，探入了自己的指节，“想要你、进来。这里。”

相叶的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了一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