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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圣夜的法则(08 END)

【圣夜的法则】
【门钥匙】



08.
 
END




然而在那些混沌而浓稠的纠缠的最后。
却既不是尽头,也不是开始。

而是戛然而止的空白。



“……
先生?

在仿佛永不会结束的温润的裹覆,紧致的容纳,与交缠着汗水的粘腻,与温泉水的清滑的,轻飘飘的似乎就要融化掉了一样的欣愉感中。
昏昏沉沉的樱井翔,在神智飘忽间,听见似乎有个声音正在耳边叫他。

樱井先生?

然而那片如同梦幻一般的,像是被厚而柔软的羽毛所重重包围的感觉,似乎并不那么情愿离开他的身体。他在深深浅浅的幻想中挣扎了好一会儿,费力地动了动手指,脑袋里一片浆糊。然而樱井还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
嗯?

呼啦。
温暖的,紧张的,像是充满了爱意的柔软的梦境,一下子仿佛受惊的鸽群一样,有些不舍地从他的脑海中纷纷离去。
他的视野模糊得厉害。

樱井伸出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眼前有个毛绒绒的脑袋,正俯低下来,停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黑色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相叶……雅纪?
他吃力地吐出这个名字来。
唇齿间仿佛还留有呼唤这个名字的时候残留下的,圣诞夜特有的魔法的香甜感。

那是谁?
俯低身体的人低声笑起来。

对方按了按他他床头的一个按钮,樱井便在眩晕中听见自己周遭传来嘀嘀嘀的连续电子音,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看上去像是医生和护士的人们%E=匆涌了进来。

樱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墙壁上反射的日光晃到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去遮。

“……
我在哪里?
一阵头痛欲裂。
他感觉身上每一寸肌肉和骨骼仿佛都一度脱离,又再次被胡乱拼装起来一样难受。

您在会所的房间里。
那个毛绒绒的脑袋的主人,一位亚裔医生模样的人走上前来,手掌抚了抚他的肩膀,低声安慰着,
 不过不用担心,您已经安全了。
他凑在樱井耳边说。

安全……
樱井不解地睁大了眼睛,努力转了转眼珠,看到这房间里一片雪白,的确像是会所或是酒店的房间。
但如果他没有记错,之前自己明明还在顶层的温泉池里。
和相叶雅纪在一起。

想到这个名字,他急忙努力转动了脑袋,四下看了看。围在自己周围的人大多是金发碧眼的芬兰人,还有面前这个亚裔医生。黑色的头发,脸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地眼熟,正手抄着口袋,对自己说着流利的日语。然而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躺着,其他人都好端端地围站着自己的床位两侧。他向左右的隔壁都望了望,没有看到相叶雅纪的影子。

你在说什么?樱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借着窗外涌进来的日光,他看到医生白大褂上一个银色名牌闪烁了一点光芒。
波多野。

您忘了吗?黑发的医生笑吟吟地在他隔壁床坐下。您在雪地里迷了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多亏救援队找到了您,您才能活着回来。
他拉住樱井的手,那手掌温热而有力。手腕处脉搏的律动仿佛也透过皮肤,传到了樱井的身上。
我们接到急救请求,从附近的城市调动了医疗小队过来,将您安顿在这间会所的房间里。不愧是专业级别的商业俱乐部会所,这里的设备和用品都很齐全。施救过程也没有产生任何障碍,所以现在您已经安全了。

迷路?樱井茫然地活动了一下后颈,酸涩得发胀。救援?

是的。刚才我还在担心。医生站起身,撩起樱井的刘海。他用额头轻轻碰了碰樱井的,眉头皱了皱,随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来。不过看样子烧已经退了。

我不明白,我刚才还在……”
想到之前在温泉里的事情,樱井说到这里突然卡了壳,脸上红了红,觉得自己似乎更加糊涂了。你们是?
他抬起眼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医生。

啊,我姓波多野。是之前来这里参加研讨会的医生。因为急救的人手不够,对象又是日本人,我就跟着一起来了。医生好脾气地笑了起来,像是怕他不安一样,又握住了他的手。
 说老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进来这种地方。

你说我昏迷了很久?

是的。医生仰起下巴,指了指窗外远处的森林,抓抓后脑的头发。您昏倒在那片森林的腹地里,正好是巡逻范围的盲点,加上又一直下雪,所以花了好些时间才找到您。

哦。对了。
樱井想起来了。
自己的确是在漫天大雪中,一个人离开了队伍,走进了那片黑黝黝的森林里。

可是……

您醒了的话,应该就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姓波多野的医生站了起来,像是安慰一般拍了拍樱井还握住他手腕不放的手掌。希望不要有什么后遗症才好。

他让开了一些,身后穿白大褂的外国医生跟上来,检查着各种连在樱井身上的设备的数字。

在长着络腮胡的外国医生叽哩哇啦地用芬兰语问波多野问题,而波多野也用芬兰语对答的时候,樱井突然想起了什么,脑子里一下好像被冰尖刺中了的冰凉感。

请问,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另外一个人?
他挣扎着想要转向波多野的方向。他叫相叶雅纪。

另外一个人?波多野医生有些好奇地转过头来。您的同伴说您是独自一人走进森林的,还有人跟您一起吗?

……那倒没有。
樱井在心里琢磨着要如何解释相叶雅纪的存在。绞尽脑汁思考的半天之后,又不得不放弃了,只好小心翼翼地用提问打着擦边球:所以,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别人了吗?

没有了呢。
 
波多野和那个络腮胡医生说完,又坐回了床边。救援队说找到您时您正在树林里,像是因为过冷而昏倒了的样子。他简单地答了一句,仰着头看了看窗外。

樱井艰难地伸出胳膊比划了一下:我记得我离开队伍,是为了去追一头驯鹿……”他转向波多野的方向,似乎想要努力证明着什么,是一头刚成年的小公鹿。刚开始围猎的时候,他走过来舔了我的枪管。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又看了看周围的人。

噢,是吗。波多野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所以,那头驯鹿呢?
樱井不死心地看着波多野的脸,你们看到他了吗?

没有呢。波多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站起来,像是不知道樱井为什么对一头驯鹿那样执着。
络腮胡子的芬兰医生叽叽呱呱着樱井听不懂的语言走过来,示威似地对着樱井举了举手里的针头和药水罐子。

他要给您打点滴了。波多野歉意地说,说我和您说话妨碍他工作。
好吧。樱井一边惋惜地说着,一边却伸手拉住了波多野的衣袖。
医生,最后一个问题。

波多野医生用眼神示意他问下去。

今天是几月几日?樱井开口。

黑色头发的医生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但随即又恍然大悟地浮现出了理解的神色,笑了笑,随后温和地回答道:

十二月。
二十六日。



是的。

带着魔法的香甜,温热的缱绻,和无数奇幻色彩的圣诞节。
早已过去。
 






他站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万塔机场的候机厅里,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于是已经办好从赫尔辛基飞回东京的航班手续的樱井翔心不在焉地拎着行李箱,走向了候机厅角落里的坐席。

身体恢复得很快,没过几天就可以像没事人一样到处正常地活动了。因为对相叶的感触太过甚至,他实在无法死心,于是还是硬着头皮去和救援队以及俱乐部的其他人询问了一下相叶雅纪的事情,却被告知,被找到的根本只有自己,而且当时周身的大雪几乎要把他的身体也埋住,哪里看得到什么驯鹿的脚印。

自知再问下去只会被认为是不知感激的无理取闹,结果只有自讨没趣而已的樱井,最后只得放弃了。而那间曾经待过一晚的小木屋,非但在卫星地图上无法找到,连当地的守林人都没有听说过这片山里有过人类活动的痕迹。

因为自己的走失惊动了芬兰国际救援队,导致其他俱乐部成员的雪猎也匆匆结束。年会上虽然樱井再三道歉,别人也都说不介意,但樱井总归还是觉得因为自己弄得这个圣诞和新年的气氛都有些沉重。而失去那个曾经无比真实的驯鹿青年,对他来说更是打击。于是再也不想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待上一秒钟的樱井,在俱乐部年会结束的当天,便无无心游玩地订好了回东京的机票。

说什么也要在新年前赶回东京了。
樱井抬起头,看着面前巨大的航班班次显示屏,心里叹口气。

曾经那样逼真地在他身边存在过的一个家伙。
竟然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湿漉漉的舌尖。睡沉沉的黑色眼睛。会环抱着他的脖子,用毛绒绒的头发蹭他的颈窝,长手长脚也会搭上来,热烘烘的身体搂住自己不放。
在温泉里一副要被融化掉的样子,高潮过后脸上泛着潮红地看着自己,进入他的身体时又难过又舒服地仰起脖子的样子。以及最后,抵着他额头的时候,在随着汗水的流下而混合起来的两人的气味里,他看到那片全世界最深的井和最小的海,里面倒映出来的不是星辰,而只有自己的倒影。

这样一个感受过他的体温,亲吻过他的嘴唇,触摸过他的身体的,真切的存在。
竟然就这样毫无声息地。
像是一个镜之国的梦境一般,飘渺地消失了。

然后,只有他在现实中醒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善意地告诉他,你只是做了一场圣诞夜的梦。

这真的……只是梦吗。
会有……这样逼真的梦境存在吗。
想到这里,樱井不由得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我们一起吧。
好不好。

想起几天前那句水汽氤氲中仿佛确认般的低语,坐在候机椅上的樱井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手肘撑住膝盖,手掌勾住脑袋,手指深深地插入头发里。
然而他却忘记,当时对方到底有没有应允。
也许有。
也许没有。

那个人的声音,就好像他的影踪一样,全部夹杂在深深浅浅的喘息声里,在水雾朦胧中回荡开来,融进窗外寂静的雪原,不见声息。

就像相叶雅纪这个家伙。
从此。
再也没有消息。



正当他沉浸在那些属于对芬兰这个地方和圣诞节息息相关的,既快乐又痛苦的回忆中时,他感觉到自己放在脚边的行李箱正在被什么力量拽得一点点脱离自己。万向轮发出轻微的声响,滑向了另一边。
他诧异地抬起头。
侧过身去一看,却发现是个东欧长相的,打扮的像洋娃娃一样金发碧眼的大概八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非常起劲地伸出小小的手掌,想要够到他行李箱上拴着的那个驯鹿的行李牌。

小女孩用胖胖的小短腿勾住他行李箱的侧面,使出吃奶的力气正在拼命地向自己的方向拉动着。发觉樱井看向自己的瞬间,小女孩看了一眼那只行李箱上的驯鹿行李牌,又看了一眼樱井,露出十分不舍的表情来。

奥尔嘉,不要打扰别人呀。
坐在小女孩身边的一位女性温柔地说道。然后抱住了小女孩的肩膀,将她向怀里揽过去。女性对着樱井歉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将小女孩放在地上,拍了拍她满是金发的脑袋。

就算喜欢驯鹿,也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嘛。
看样子,这位女性应该是这个小女孩的母亲吧。

樱井了然地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在行李箱上拴着一只驯鹿形状的行李牌,也算是一直喜欢驯鹿的自己每年圣诞节出行时,故意想要放纵地一点孩子气的任性行为。不过反正是出差,行李箱又放在房间里,所以也不会有熟人看到,也就十分安全。

等一下。
樱井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奥尔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



小女孩不服气但又无可奈何地吐了吐舌头,不高兴地转身跑走了。她跑到机场大厅的一根柱子下面,刚想蹲下来大哭一场,却又被站在身旁另外一个看上去像是从日本来的小女孩拍了拍肩膀。

眼眶里已经含满了泪水的东欧小女孩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张有着黑头发黑眼睛,满是笑容的脸。

要一起玩吗?
黑头发黑眼睛的小女孩笑着伸出手来。

金发的小女孩立刻不哭了。她站起身来,用手背擦了擦没来得及流出来的眼泪,然后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拉住另外那个小女孩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大声回答。
嗯!

真是可爱。
看到这样的场景,就连心里原本有些阴霾的樱井,也觉得被北欧冬日少见的温暖阳光,照射到了心底。

前往东京的旅客请注意——”
就在这时,大厅里传来了准备登机的通知声,樱井勾勾嘴角,站起身来。

他扶住自己的行李箱,转头看一眼挂在半空中和煦的芬兰的太阳,摇了摇脑袋,转身走向了安检队伍。



飞机上没有多少人。自己的位置是靠窗的,旁边已经有人先坐下了。坐在自己邻座位置上的那个人低着头,膝盖上摊开来一本书,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樱井把自己的登机箱抬起来,打开上方的行李架门,想要把箱子放进去。

箱子塞进去的时候,那只驯鹿形状的行李牌不小心摩擦到行李架边缘。原本搭扣就有些磨损,被这样狠狠一擦,驯鹿行李牌就啪嗒一声掉了下来,落在了樱井脚边的地毯上。

放好了再捡吧。
樱井在心里叹了口气。手臂轻轻用力,将行李箱推进了行李架深处。

然而等他关好行李架门,想要低下身子捡起自己行李牌时。
坐在自己邻座的那个人却比他先弯下腰,对着那只躺在地上的驯鹿伸出了手。

对方的脑袋有些毛绒绒的,头发似乎还有点乱的样子。指节光滑,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手指骨节修长好看。他弯下身体的时候,从后颈到腰部的脊线拉扯出好看的弧度,身上罩着的那件薄薄的白衬衫则将那条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呈现在樱井面前。

因为这个动作,对方膝盖上摊着的书页里,有什么像是被当作书签夹在当中的东西掉了出来。
樱井一愣,条件反射地上前捡起来,发现是一张纸片。他把那张长长的纸片翻过来,才看清楚,这原来是一张登机牌。

刹那间,他的眼睛本能地飞快地扫过登机牌上的几行字。

Destination:
 Tokyo-NRT, Japan

Name.
Masaki
 Aiba.



就在这时,坐在邻座的那个人抬起身来,手指间夹着那只行李牌。他仰起头,对着樱井,露出了如同冬日阳光一样和煦的笑容。
在他身后,则是高悬在半空中的,赫尔辛基冬日温暖的太阳。

先生。
入耳是流利的日语。
声音有些沙软,但却一如樱井回忆中的一般温柔好听。

这是您的驯鹿吗。

樱井在看到对方脸孔的瞬间,突然愣住了。

过了半晌,他才像是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一般。樱井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捏住手中对方不甚掉落的登机牌,站直身体,目光却径直看进对方黑色的眼睛里。

那个人眼睛里亮晶晶的。
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的井,最小的海。
其中落满了星辰。

还有。
自己的倒影。


 摇曳中既模糊又清晰的光点,围绕在那片黑色的潭水里,他的倒影周围。
好像看得清楚,又好像看不清楚。

虚虚实实。闪闪烁烁。
仿佛圣诞的灯火,圣夜的法则。
 

是的。
过了许久,樱井才缓缓开口。

他伸出手来,从坐着的青年手中接过自己的驯鹿行李牌,然后把那张属于青年的登机牌,轻柔地夹进了对方膝盖上还敞开着的书页里。

不经意间,他故意碰到青年的手腕。
有着和煦笑容的青年,手腕很细,皮肤摸起来温温润润,感觉就像是普通的人类一样舒服。

普通的人类。
现在坐在他面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青年。
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一样。

他淡淡看着对方,却无法把目光从对方的脸上移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波澜,然而喉咙口却一阵发紧,仿佛除此之外,再也难以说出任何一个其他的字眼。

“……
没错。
这就是,我的驯鹿。



是吗。青年笑了起来,站起身,让樱井进到里面的座位里。然后对他伸出了手。
虽然时间短暂,但是请多关照。
他腼腆地笑着,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在飞机圆窗外透入的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温暖而柔和。

我也是。
樱井回握住对方的手。

穿着白衬衫的青年不好意思地合上膝盖上的书本,用另一只手抓了抓头发。然后露出有些困扰但又不方便言说的神情,松开了樱井手,转过身去。
周围其他人正忙着登机落座,摆放行李,也没有人看向他们这边。
但樱井却一直注视着眼前的青年,将对方接下来所做的一切,都分毫不差地看进了眼里。

那个穿着白衬衫,喜欢看书,声音沙软,又有着冬日太阳一般和煦笑容的青年。
转过身去背对着樱井时,趁着身边其他人没注意,脸上一副难以言说又好像觉得很痒似的表情的他,微微半抬起腰,对着身后的座椅靠背——

轻轻地。
蹭了蹭他的屁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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