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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 JEWEL(04)

[SK] JEWEL

04.



二宫和也觉得医院里很冷。曾被细雨濡湿的肩头上,水分渐渐地渗入,而后又慢慢地蒸发,余下的只有令毛孔都为止瑟缩的寒意。

医院长长的、白亮的走廊上映出急诊部里匆忙穿梭行走的人们的身影。日光刺眼的反射和晃动的黑色人影让二宫觉得晕眩。半个小时前他被护士告知,大野智的手术正在进行中。在手术室门外的过道上,二宫来回地踱步,努力克制住自己狂乱的心跳。

他盯着显示着“进行中”的指示灯,眼睛开始变得干涩。

手术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他的伤势有多严重?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医院里过分情节冷淡的颜色让二宫觉得后背更加发凉。

走廊另一头穿来急促的脚步声,二宫转头看,觉得来人应该就是大野的母亲了。

那个个子不高,有着和大野相似的五官的妇女焦虑地看了看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看得出来,刚刚来的路上她哭过,眼圈发着红。

她注意到了二宫,便问道:“打扰了,请问这手术什么时候会好?”

“应该快好了,我来时护士说差不多再过半小时的样子。我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应该就快了……啊,失礼了,我是大野君的同科室的课长,二宫和也。”

大野的母亲飞快地伸手理了理略微散乱的鬓发,而后鞠了一躬:“失礼了,承蒙您的照顾。”

“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吗?”

“啊……是从老家过来的,在宫城县。”

她看起来似乎很疲惫,二宫心想。

红色的字熄灭了。手术室的门打开,大野的母亲与二宫匆忙地赶上前去。

紧闭着双眼的大野智,仿佛已经沉入了医院纯白色的世界。

二宫和也悬浮不定的心在胸腔中砰砰跳动着,像是即将要爆裂一般。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因为撞击中脑部受到损伤,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手术结束时,医生留下了这样的话。

在大野的病床前,二宫与大野母亲并排坐着。

医生说出了那样的话,二宫感到了一丝轻松——“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这样听起来不是好事吗?现在还在昏迷中的话,醒来只是早晚的事情吧?

“失礼了,我出去接一通电话。”大野的母亲握着手机匆匆走了出去,脸上露出了倦怠和不安的神情。

过了十分钟左右,大野的母亲还是没有回来,这让二宫有些担心。他走到走廊上,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方向,站在拐角处,小声说着电话的大野母亲。

“爷爷现在的情况呢……”

“没事就让人放心了……突然又出了这样的状况真是令人担心……”

“是这样说没有错,可是之前健康状况一直都很好的不是吗?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作为家里人总是希望他能够继续健康地生活着的呀……”

“智的状况吗……?”

二宫听见大野母亲迟疑着停顿了一下,而后极力装出轻松的语调:“只是很小的意外,没有大事。”

 

大野的母亲结束了通话,转身想要走回病房时,遇上了一直等着的二宫。

“太太对家里人撒谎了,不是吗?”二宫抱着手臂,问。

“您在说些什么……我不明白。”

“您和家里人通电话时,谎报了大野君的伤势,不是吗?”

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摧枯拉朽般地断裂瓦解了。大野母亲低下头,用手捂着脸,颤抖着肩膀,抑制着声音哭了出来。

“……去年家里的奶奶过世之后,爷爷的状况就一直很不好。上个月中风住院了,本来想着也许快要好转就可以出院了,昨天夜里滑倒了,结果现在骨折了。最近家里一直都没有好事情发生啊……今天早上眼皮就一直跳,心里还在担心是不是爷爷那边要不好了,就接到了东京的电话。”

她看起来很累很累,刚刚强撑起的笑意褪去之后,脸色的苍白与疲倦现在看起来更明显了。

“智总是在不知不觉地受伤呢……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从墙上跳下来磕坏了膝盖、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脚被卷进轮子里、手掌被罐头的盖子割破……虽然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但总是让人担心着。”

她仿佛忘记了二宫的存在一般,自说自话着。

“对家人撒了这样的谎,我觉得对不起智。但我不想让除了我之外的人再添加压力……分享并不会让感情变少,只会累积得越来越多。幸福与人分享,随之幸福会加倍;而不幸,也是如此。”

“虽然很为难,但我决定由自己扛下来这样的不幸与艰难,从宫城到东京来照顾智什么的。稍微想一些借口,这一段时间就可以支持过去的吧……”

二宫攒紧了拳头,他在脑中仔细计算了自己目前的积蓄,而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他开口:“不,您不能再累倒下了。”

“总要从宫城赶到东京是不行的吧,先不说每次的路费,光是这样的往返奔波就足够辛苦了,还要照顾病人什么的……”

“刚才听您讲话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可以这样,大野君受伤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会全权负责照料他的,医药、饮食、起居,您不用担心更多,这段困难时间过后再想怎么还也不迟。”

大野的母亲愣了一愣,随后立马摇摇头:“这怎么能行……让课长您来照顾他。”

“不不不,”二宫摆手,“一点也不麻烦的。我和大野君大学时候就认识了,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一个人在东京也很艰难的吧,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理应多帮忙,不是吗……?”

大野的母亲狐疑地看着二宫,二宫突然闪过了“也许大野根本没有上过大学”这样的念头,不由得一阵紧张,连忙补充道:“是我大学的时候,在加油站打工,认识的大野君……从那时起就是朋友了。”

也许大野真的曾经在加油站打过工,大野的母亲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下午时,大野的母亲打算动身返回宫城老家照料骨折了的爷爷,约定好几天后再来。

病房里现在只剩下二宫与昏迷中的大野。二宫坐在病床边,仰着头注视着吊瓶滴管中透明液体的滴落。

滴、答。滴、答。

明明是微不可闻的声音,二宫却感觉自己隐隐能够听到那声音在回响。

生命体征检测仪上的数值与波形平稳而规律地变化着。

他很快就会醒来的吧。二宫心想,心中觉得轻松了一些。他迫不及待地希望看到那个男人从病床上坐起来,再同自己说话的样子。虽然之前两人间也不常聊天。

会不会还是继续之前的尴尬呢。二宫突然又开始苦恼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脱离危险总是好事。剩下的,就是希望他快点醒来了。

 

此时抱着这样的希望的二宫和也,绝不会想到当天晚上,大野的情况又一次恶化,被送进了重症看护室。医生说,因为脑部受伤严重,可能会需要更长的时间修复,才能苏醒。

“更长的时间”……一天、两天,几个星期,还是说,“永远”?独自在医院面对这样突发状况的二宫感到了无助。

大野的苏醒,是在事故发生了两个月之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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