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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理想的交往对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深夜的酒吧里,友人靠过来,这样问樱井翔。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越来越频繁地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呢?樱井翔抓了抓后脑勺,半仰起头,闭着眼睛,用力想了想。
大概是从自己即将三十岁时开始的。并不是一直都是单身,交往过的对象不算少,每一段关系的最开始都不是抱着“将就维持下去”的心情……但总之,还是给人留下了“太挑剔而没有恋人”的印象。
理想对象的条件吗?也许是因为今晚的冷气温度特别低,几杯酒之后,樱井翔觉得有点头痛起来。
“嘛……我对对方没有任何要求啊。”樱井翔举起右手,用两根手指搔了搔喉结,犹豫地回答。吧台安静得只能听到冰块在玻璃杯子里相撞的声音。
“别开玩笑啦,现在连那些直男都变得挑剔起来了啊,”几人之间都对彼此的性向了然,心照不宣,“连他们都会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不会烹饪就不行’或者‘有包容力的女生才好’这样的话了。樱井君,你真的连一点点的要求都没有吗?”
“诶?难道恋爱这种事情不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想要在一起的吗?用什么‘条件’或者‘要求’来选择交往对象的话,不是变成了好像面试竞聘者一样了吗?‘对不起,您比我的理想身高高出了零点五公分,虽然其他各项指标我都很满意,但实在是抱歉,我们之间不合适’……这也太不像话。”
友人们都哈哈笑了起来。
有人说:“看不出樱井君你居然是这样的真爱派。之前我们还认定你一定是喜欢冰山美人的类型。”
樱井翔笑了起来,摇摇头。恋人一定要是美人吗?不一定。长相精致的男性当然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讨人喜欢,但自己并没有“非美男子不可”的要求。
酒保递来酒给其中一人。
那人突然压低声音对旁边几人说到:“那酒保倒挺可爱的,刚刚你们看到他的手了吗?我喜欢手指漂亮的家伙。”
几人笑了起来:“那你不去搭讪他?”
“不了,”说“喜欢手指漂亮”的人摆摆手,“以前来的有一次,随便聊了几句。声音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怎么说呢,就是有点……”
剩下的话,樱井翔并没有听进去。他出神地望着吧台靠里侧的边沿,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思考所谓“理想型”、“恋人条件”这样的事情。如果恋爱是没有条件的,那一开始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让自己把喜欢的对象与众人区别开了,从而动心的呢?
“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
酒保俯下身来,靠近自己问道。声音有点微妙的沙哑,不是病中的状态,而更像是少年变声未完全一样的音色——但要说难听,也算不上。
几天之后,有一次在下班的时候路过了酒吧。于是樱井就又想到了“理想交往对象的条件”这样的问题。与其研究“符不符合理想的条件”这个问题,还不如研究“为什么会心动”来的更加实际吧?樱井翔心想。那么“心动的因素”是什么呢?精致的脸孔也好,漂亮的手指也罢,也许甚至都不是具有可描述形态的东西,比如说:气味。
“……啊,对不起。”有人擦着自己经过,樱井翔撑着伞的胳膊被轻轻撞了一下。他抬起伞沿,只看到一个又高又瘦的背影,在细雨里抱着一个看起来不轻的箱子大步流星地转过街角。大概是在进货吧,这附近有许多西餐厅和酒吧,这样的场景并不稀奇。
如果要说气味的话,刚才撞了自己一下的那个人,闻起来倒不坏。
樱井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为一个看起来有点蠢的问题费神地思考了那么多天。就连在难得一个闲下来的周末到图书馆去杀时间的时候,也鬼使神差地被《記憶の街角 遇った人々》这样的书名所吸引。柴田翔的自传,母亲当时就是因为喜欢柴田翔才特意给自己起名为“翔”的。因为书名和作者的关系,樱井心中一动,决定借下来看。
走到借书处的时候看到一个带着大口罩青年坐在桌子后面,头趴得很低,不知道在看什么。走近才发现是在玩拼图游戏,看样子已经僵持很久的样子,青年一只手捏着一块小小的彩色纸片,另一只手托着脸颊,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打扰了,我要借书。”樱井翔说。
“啊,不好意思……”那个青年放下手中的纸片,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揉揉原本就很乱的头发,一边接过了书,“不好意思,这几天感冒了。”他多此一举般地又用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口罩。
“没关系,”樱井翔摆摆手,指指自己的鼻子,“这几天天气变凉,我也有点鼻塞。”
“……啊,是柴田翔先生的《記憶の街角 遇った人々》啊。”他像是在对樱井翔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借书期限是两周,还书日期也就是……”
“那个……”
“什么?”
“您刚才,是在玩拼图吗?”
被这样问到的图书管理员低头看看桌面,又抬头看看樱井翔,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啊,这块应该是放在……嗯,这里的。”樱井翔伸手指指青年刚刚捏在手里的那块拼图,又指指整幅图上的一个位置。
青年愣了一下,拾起纸片,摆了上去,然后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太谢谢你啦。”口罩背后的人用闷闷的声音说到。
“不会。嘛……玩拼图嘛,有的时候靠太近了反而会看不出来喔。”
“心动的因素”还有哪些呢?樱井翔想。也许还有眼睛,不、还是笑容最好。笑容可爱的人呢根本不需要什么“露出几颗牙”的“微笑标准”,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是不是在笑了。他看了看图书管理员胸前的名牌。只有罗马音标注,姓被遮住了,名的话,不知道汉字怎样写。真幸,或者正樹什么的,都有可能吧。
年末的时候各人的工作都变得紧张了起来,渐渐地少去酒吧聚会了。
有一天临近晚饭点,有人在按门铃。
“请问是……?”樱井翔隔着对讲机问。
“打扰了,我是刚搬到对面的相叶。”
樱井翔开了门,就看到一个染着栗色头发围着大围巾的高个子青年对着自己猛地鞠了一躬。
“失礼了,我是408的相叶雅纪。刚刚搬到对面,这是家里的中华料理屋做的腌菜,一点小心意而已。”
声音很熟悉,有点沙哑,又有点软。
香水的味道很熟悉,清淡温和,接近于无,没什么侵略性。
眼睛很熟悉,弯起来的时候满是笑意。
名字很熟悉,樱井翔那时想到了真幸,或者正樹,唯独没想到masaki可以写作:“雅纪”。
从前种种支离破碎的片断现在一时间全部闪现。
“玩拼图嘛,有的时候靠太近了反而会看不出来喔。”
樱井翔想起来自己那时候是这样对那个图书管理员,这个眼前的相叶雅纪,用教导般的口吻这样说的。但令人羞愧的是,这句话用到自己身上也惊人地似合。
在无数交叠又分岔的轨道中各自辗转、经历了种种偶遇与错过之后,时间慢慢替自己拉开一段距离,自己终于看到了这幅拼图的大致轮廓。
樱井翔突然明了,也许最关键的不是什么“合乎理想的条件”,也不是什么“让人心动的因素”,声音也好,气味也好,眼睛、笑容,等等的这一切,是那一刻怦然心动关键,却不是必需。也许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这样的声音、气味、笑颜,在自己看来都只是寻常。但这一个人,不知道是怎样奇妙的组合,也可能永远都计算不出是怎样的组合,总之,是这样一个人,在曾经错失和正在经历的瞬间里,让自己产生了“被命运击中”的奇妙感觉。
未确定的事情还有很多,譬如,对方的取向,对方是不是单身,对方有没有什么“理想型的条件”,之类的,但无论是怎样的展开都必须要有一个起点,不是吗?
樱井翔看着正站在自家门口的新邻居,笑了,伸出手,他听见自己有点紧张的声音说:“你好,我是樱井翔……”
“……啊,你们家的煤气还没来吧?”
那青年这才想起来似的用力拍了一下脑门:“糟糕,我给忘了!一个人住我就有点丢三落四的……”
“那刚好一起吃晚饭吧。”
【完】
* * *
梗是How I Met Your Mother里Ted说的那句话:“ But that's the funny thing about destiny, it happens whether you plan it or not. ... But as it turns out, I was just too close to the puzzle to see the picture that was form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