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圣夜的法则（06） 【圣夜的法则】 【门钥匙】 * * * 06. 再次降落的时候，相叶发现他脚下正踩着一片皑然的银色雪地。而樱井拉着他的手。他耸了耸鼻尖，很快便嗅出了空气中熟悉的松果和松针夹杂着冰雪的气味儿，但眼前的场景对他来说却十分陌生。因为在他的面前有一栋漂亮的建筑，正安静地矗立在那里。“翔ちゃん？”他晃了晃樱井的胳膊，不解地问：“这是哪里？”樱井把手指凑到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拉着他小心翼翼地绕着那栋建筑走了半圈，来到大门前，掏出自己那张樱色的会员卡刷了一下，打开了门。“他们出去了。今晚这里没有人。”他带着相叶上了楼，左转右转地绕过几条走廊，最后在一处有着半透明玻璃门的门前停下。相叶能感觉到那扇门的里面正渗出丝丝的热气来。他奇怪地看了看樱井的后脑勺，正好撞见对方回头望过来。于是樱井笑了笑，伸手拉开了门。“所以，这就是你说要带我来的地方？”相叶雅纪十分开心地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翻了个身。这是会所里一处VIP才可以使用的温泉，从泡温泉的露台，可以看到被一片白色覆盖的滑雪场。因为圣诞节期间会所部分封闭，而这几天又在下雪，所以一片干净平整，滑雪场上的雪原显得毫无使用痕迹。相叶兴致盎然地把胳膊交叠在一起，搭在面前热烘烘的温泉石上，惊喜地看着外面的雪地。“我从来没有从这种地方看过外面。”他修长的双腿在温泉里搅动了一下，带起阵阵水波的律动，传递到樱井同样赤裸的皮肤上，让后者感觉到一阵不自然的燥热。“真漂亮。”大概是泡太久了。樱井心想。“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很舒服，但距离25日只剩下最后几分钟，你就不要再变来变去了。”他看着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发出“砰！”的声音，在人形和驯鹿之间来回转变的青年，用手指尖揉了揉眉心。“你不是说就想这样像个人类一样待着吗。”对方每一次控制不住地变形，不知名的场力所扑出的水花都会溅到樱井身上。那些被落下的水珠碰到的地方，仿佛被不是水珠而是火星的余烬灼烧到了一样，持续地发着烫。然而这些，都是只有樱井自己才知道的事。“可是，”相叶雅纪松开了抱着温泉石的胳膊，用看上去十分可笑的，像是游泳一般的动作向樱井靠近过来，瞳孔里似乎都被温泉温暖的水气浸润了。“这里实在是太舒服了。”他的鼻翼动了动，然后揪了起来，用力地吸了一下。仿佛在努力表达着自己的诚意。因为太过舒服就会忍不住变身的青年，现在全身上下的皮肤正泛着淡淡的粉红色。他的手臂上结出了细小的水珠，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脑门上，脸上带着一副感激的表情看着樱井。皮肤上那些被溅到的水滴好像更烫了。樱井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目光，眼角正好扫到了一旁的时钟。“只剩下几分钟了。”他指了指迫近12点的细长的分针。“现在许个愿的话，也许还来得及。”相叶眨眨眼睛，手指在温泉糯色的水中搅了一下，又十分好奇地抬起来，安静地看着温泉水从指缝中一缕一缕流尽。就像是一分一秒逝去的，和樱井在一起的，短暂的时间。他慢慢变得不再开心了。眼睛里也蒙起了一片茫然的白色的雾。“我的愿望，就是想要变成人类。”他抬起手掌来抹了抹脸，然后用手臂掀起水花，恶作剧一样地向樱井身上泼过去。“虽然很遗憾只到今天12点，但能够实现一次，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嘴上这样说着，但眼睛里仍然流露出不舍的青年，脸上也布满了惋惜的表情。他用光裸的后背蹭着发热的温泉石，一点一点地挨近樱井。直到后者感觉，他们的皮肤似乎在水中已经贴到了一起。这真是奇妙。樱井漫无边际地想。他明明直到眼前的青年是一头驯鹿变化的，而对方在几分钟之后也会再次变回驯鹿。只是这次之后，无论怎样给他洗澡，还是用毛巾给他擦毛绒绒的头发，又或是搔着他的肚皮和腋窝挠痒痒——对方都不会发出咯咯的笑声，因为“很舒服”而再次变回这个长手长脚的，嗓门很大又喜欢情绪激动，有着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和容易变成粉红色的皮肤的青年了。而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在这个本应高兴的圣诞夜的晚上，却莫名其妙地悲伤起来。对方沉默着，眼睛闪着光亮。他把胳膊从温暖的温泉水里抬起来，水流便淅淅沥沥地从那双胳膊上落下，混着蒸腾的气体，仿佛樱色的水帘一样。樱井出神地盯着那片水帘，很快便有有些冰凉的，但却传递出一些体温的水汽爬上了他的脖颈。他恍惚地转过头，发现青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水下原本挨着的身体也缠了上来，小腿探进他的双腿间，踝骨带着不确定地试探性，轻轻蹭着他的膝盖。樱井突然觉得，自己的神智已经被温泉的温度熏得，就要像那些飞散在空中的水蒸气一样离身体远去了。而他现在却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根本连想要抓回一些思绪的想法都不曾产生。大概是发觉自己没有被推开，相叶变得更加大胆起来。他热烘烘的胸膛也靠上了樱井的皮肤，整个人都挂在对方身上，又随着水的波动而轻微起伏着。有微微耸起来的、有些硬的小东西摩擦着樱井的胸膛，而樱井下意识地知道那是什么，脑子却像是停摆了一样不想去分辨。他紧紧地贴着樱井的皮肤。青年的头发原本是湿的，现在发尾已经有些干了。毛茸茸的发尾胡乱地蹭在樱井的脸上，十分的痒。樱井盯着对方漆黑的眼珠出神，像是被那片黑色吸附进去了一样无法转开眼睛。于是浑身发烫的青年更加靠近地围过来，抬起下巴，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讨好似地舔了舔樱井的侧脸。“是翔ちゃん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他在说什么，樱井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听不清楚。青年缩回了舌尖，然而嘴巴还是半张着。唇瓣上是比那舌尖更深一些的粉红色，看上去软滑非常。他用有些低哑的声音轻轻地说着，像是一直以来讲述的一个圣诞夜的故事终于到了结尾，而有些不舍一样。睫毛伴随着话语所带来的声音的震动而微微发颤。“谢谢你。”在青年再次探出舌尖，想要最后一次表达还能够诉说的友好，以及略带惆怅的告别地舔一舔樱井被濡湿了的脸庞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在一切都来不及被思考的突然之前，樱井伸出胳膊环住了那个青年细瘦的腰，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原本侧过来的身体推在了一半浸在水中，一半露在外面的温泉石上。对方的肩膀抽动了一下，随即光滑的后背中间便凹出了一条浅淡的沟壑。那条沟壑契合无比地蹭上了表面有些粗糙的温泉石，让青年浸在水中的身体随着温水涌动的节奏跟着晃动了一下，接着颤抖着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呻吟。“嗯……”青年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发硬地顶住了樱井的大腿根部。然而这次他并没有大叫，而是了然地伸出手掌，隔着温热的水流，温柔地握住了它。“好舒服……”沉浸在被手掌触碰和温泉水双重包裹所形成的快感中的青年，似乎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他只是本能地追随着身体的感觉而仰起脖子，拗出优美的、又仿佛十分脆弱的颈部线条来。他的后脑搭在温泉石上，脑后的头发铺散在耳畔。然后随着明显急促起来的胸膛的起伏，无意识地用脑袋来回摩擦着石块。青年细长的腿夹紧了樱井的腰。然而因为浸在温泉水里，两人肌肤之间的接触有着既紧涩又湿滑的奇妙感触。樱井缓缓地，非常温柔地上下揉弄着手里青年的器官，感觉到对方勾住自己后颈的小臂微微发抖着，而被他压在身前的青年也张开了嘴，用像是溺水了的、呼吸被阻塞了的可怜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他，用力喘着气。“我快要……”相叶雅纪小声地喃喃着。那鼻音重得像是被厚实的、泡过了热水的毛巾包裹住了一样。“不要变。”樱井俯下身，如愿以偿地吮吸上了那片软滑粉嫩的下唇。青年的器官在手里又渐渐胀大了些，小腿也将他的身体勾得更紧。“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不要变。”他在半含吮半啮咬的唇齿开合间模模糊糊地重复着，像是想要把自己的声音塞进相叶的口腔中，然后随着对方愈发急促的呼吸被咽进青年的身体里。天哪。他是这样可爱。从最开始。从那片雪地里的围猎开始。从他蹦蹦跳跳地踩着桃心形状的蹄印，小心翼翼地靠近过来，舔了舔自己的枪管时开始。他觉得就已经不可自拔地被他吸引了。隔着十分近的距离，樱井看到一脸茫然的相叶雅纪听到他说的话后，驯顺地点了点头，努力地想要抿起嘴来，却被樱井将他的口腔打开地更彻底。圣诞老人。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的话。樱井眼前开始出现的彩色块状的雾，似乎隔着重重波澜状的雾气，他又可以看到那个坐在桌边仔细书写明信片的小小背影。如果直到今天，曾经对你深信不移，后来却又否定你的存在的我，仍然有资格可以许个圣夜的愿望。那么。我还是想要，一头属于自己的驯鹿。不。不只是一头普通的驯鹿。我想要这个家伙。这个浑身热烘烘的，长手长脚的，洗澡的时候会大嗓门地唱歌，情绪容易激动又搞不清楚状况，总会迷路却很善良的，对着任何事物——甚至是极度危险的事物——都能怀抱着最大的善意和好奇的，甚至可能是驯鹿变成的青年。我想要他。我想要相叶雅纪。我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相叶雅纪。不。就算把我的愿望让给他也无所谓。我是这样喜欢他。所以，拜托了。圣诞老人。请让他变成人类吧。他用力亲吻着水中那个青年的嘴唇，舌尖滑过对方湿润的口腔内壁，这个动作带来的酥麻感让青年不由得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后背。他的大腿内侧下意识地摩擦着樱井的胯，仿佛不自觉地煽动和邀请的动作一样，小腿在他身后交错起来，又像只是为了不要让自己沉下去的本能反应。“喜欢我吗。”在细密的亲吻的间隙，樱井耐心地追问着已经快要迷失在水温和情欲交错的热度里的青年。“想要和我在一起吗。”青年费力地睁开眼睛，睫毛已经被温泉的水汽打成一簇一簇的了。他努力抬起身体，靠近樱井的胸膛，张开嘴巴，用十分轻柔但又虔诚的动作，充满欣喜地舔了舔樱井的眼睛。眼皮上传来的麻痒、温暖和湿润，让樱井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喜欢……”脸色涨得通红，已经快要喘不上来气的青年，用仿佛沉浸在无尽睡梦中不能自拔的，呓语一样的声音，凑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想要。”咔嗒。在因为沉浸在更要紧的事情里，所以谁都没有在意的静默中。随着樱井脑海中仿佛最后一根理智的丝线断裂的声音，墙上挂钟的时间，在此时，精准地指向了12点整。 【TBC】 PR
